春天的遇见与重逢

  ——三访李公朴故居

张咏梅

        作为武进人，很早就知道我有一位了不起的同乡——武进湖塘东村人李公朴。

       1936年11月23日，李公朴和沈钧儒、邹韬奋等七人被国民党政府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入狱，后来，迫于中外压力，国民党政府不得不对他们宣布“保释”。这就是震惊中外、载入史册的“七君子”事件。“七君子”中唯一的女君子史良也是武进人，为“七君子”辩护的首席大律师张志让也是武进人。

      1946年2月10日，李公朴在重庆“校场口血案”中受重伤。7月11日，在昆明遭国民党特务枪杀，次日凌晨与世长辞。年仅44岁。公朴先生的挚友闻一多先生7月15日参加昆明大学为李公朴先生举行的追悼会，慷慨激昂地发表了著名的《最后一次演讲》，抨击国民党政府。几个小时后，闻一多也悲壮地倒在敌人的枪声下，为自己所热爱的祖国和人民、朋友洒尽了最后一滴血，闻一多先生长公朴先生三岁。

       乡贤李公朴，是忠诚的爱国主义者，坚定的民主战士，杰出的社会教育家。

春天的遇见——初访李公朴故居

       1997年初，为纪念李公朴先生殉难五十周年，武进市人民政府拨60万元专款修复李公朴故居，此项工作由武进市文化局承办。

        第二年春天，作为文化系统的工作人员，我有幸和我的同事们成为第一批参观者，我们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走进了武进湖塘东村129号——焕然一新的李公朴故居。

       故居坐北朝南，由前院、门楼、前天井、花厅、后天井、二层起居楼组成。占地约344平方米，建筑面积约200平方米。地方不大但很明亮。花厅内布置“李公朴烈士生平事迹展”，我久久站立在最后两块展板前：公朴先生殉难后，毛泽东主席和朱德总司令发唁电给予高度评价，谓先生之牺牲为“先生尽瘁救国事业与进步民主事业，威武不屈，富贵不淫，今为和平民主而遭反动派毒手，是为全国人民之损失，抑亦为先生不朽之光荣。”周恩来先生致悼词：“我谨以最虔诚的信念向殉道者默誓：心不死，志不绝，和平可期，民主有望，杀人者终将覆灭。”我的同乡是如此高大、威武，我陶醉在我是武进人的无限荣光里。

       李公朴故居原是其三哥公愚于民国初年修建，是李公朴先生的婚房。李公朴早年投奔革命，长期生活在外。公愚先生及家人又长期生活在镇江，故居长期由其族人居住。又因年久失修，故居原有门楼、花厅及四周围墙均已经拆毁，仅主体建筑二层起居楼得以幸免，可也极为残破，几近倒塌。新修的主体建筑维持民国初年的传统风格：前檐下有走廊，前檐墙用半段木窗，屋脊两侧建有风火墙，前院四周安装铁围栏。院内甬道两旁种着两排冬青，几垄菜蔬在冬青的后面整齐分布，一位留着齐耳短发，穿着青色两用衫的老人正在浇水。赵玉泉馆长告诉我：老人是公朴先生的长女李国华。

春天的重逢——再访李公朴故居

       2006年春天，因赵玉泉馆长的盛邀，再次走进李公朴故居，我的身份已是李公朴研究会研究员，研究会决定编写《李公朴故事集》、《李公朴纪念文集》，请大家来议一议。

       李公朴故居已经走过十个寒暑，它2003年就被评为常州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常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如今，它已是10所大中小学校的校外德育基地，是少先队、共青团参观学习、入队入团乃至入党的场所。

       故居院墙四周的铁栅栏锈蚀了，花厅四壁满是水渍蛛网，但春天的连绵细雨加屋漏的现状并没有影响赵馆长的好心情，他激动地向我们介绍：2002年，古方小学五（2）中队被省团委命名为“公朴中队”。自此，每年，上一届五（2）中队与本届五（2）中队队旗交接仪式就一直在公朴故居进行。每次，古方小学的号队都会一路高奏爱国歌曲，参加交接仪式的两个中队的学生都身着校服，步伐整齐地来到李公朴故居，都会在周边地区引起强烈反响，使公朴精神更加深入人心。2002年，武进区国税局为了庆祝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李公朴牺牲60周年，组织100多名党员到李公朴故居过党组织生活——学公朴，谈体会，重温入党誓词。

       我能理解赵馆长的激动，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屋漏又如何，阴雨连绵又如何，为和平，为民主，我愿殉道。

路遇——三访李公朴故居

       李公朴是中国民主同盟早期领导人。2010年，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民主同盟。让我倍受鼓舞的是同年全国政协副主席、民盟中央第一副主席张梅颖来到武进，开展了“李公朴家乡行”纪念活动。她还和原中国文联主席、李公朴先生的秘书周巍峙先生一起担任了李公朴研究会的名誉会长。更令我激动的是2012年3月15日，李公朴先生的女儿张国男，民盟中央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李重庵，江苏省副省长曹卫星，江苏省委统战部副部长马连美，民盟省委副主委吴胜兴等领导和公朴故乡的全体盟员一起参加了李公朴诞辰110周年纪念大会。

       纪念大会上，大家深情缅怀了李公朴不断追求进步、追求真理、坚持革命、英勇奋斗和献身教育事业的一生。李重庵说，李公朴先生身上体现了民盟以关注国家前途命运为己任、勇于承担历史责任的精神，是民盟盟员和广大知识分子的楷模。姚晓东说，李公朴是常州的骄傲，举办纪念活动就是要进一步学习、宣传、实践爱国、民主、进步的公朴精神，激发爱国奉献、建功立业的责任感和创造力，更好地推进统一战线和多党合作事业，助推常州历史文化名城建设，加快率先基本实现现代化进程。

       纪念活动中，“李公朴故居”被命名为“中国民主同盟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武进区“古方幼儿园”正式更名为“李公朴幼儿园”。李公朴故居将拆资400万元重新修缮。

       那年的春天冷冷热热，令人难以捉摸也难以适应。大姑妈坚持要回老屋住上一段时间，也许老屋不久就要拆迁。周日，驾车带着大姑妈穿行在四月的凄风苦雨中，突然，那熟悉的院落就在眼前——李公朴故居。院落边的铁栅栏已拆除，院内堆放着各种装修材料，不能淋雨的都用不透明的塑料膜覆盖着。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它极像我的老屋。院墙不高大一样可以刷得雪白，大红的春联贴在桐油漆过的大门上一样喜气盈盈，平常人家的那缕亲情细如丝、博如海，一样令人怦然心动、魂牵梦萦。

        意外的路遇，心与心相印：我们都是一，平凡的一；一加一，我们就是森林。 （作者系民盟盟员）